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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选商户”是信用卡玩卡人必备的工具之一，“自选商户”最大的好处便是个人养卡的用户可以手动挑选商户，“薅羊毛”、攒积分可谓便利之极。虽然监管“围追堵截”明令禁止此行为，但北京商报记者近日在调查中发现，有推介人在社交群推荐可“自选商户”的App——蛐蛐侠，而此种方式涉嫌为用户进行信用卡套现提供通道。巧合的是，就在北京商报记者进行采访后，蛐蛐侠App中的相关内容突然下线。
无卡支付App暗藏“猫腻”
“实体POS机无法再自选商户，那就来试试无卡支付吧，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无需硬件设备，持有智能手机就能完成注册下载、实名认证，绑定一张收款储蓄卡，就可以通过多种支付方式进行收付款。”北京商报记者注意到，在各大社交群中，有不少推介人表示自己的产品可以进行无卡支付“自选商户”操作。据其中一位推介人介绍，“现在实体的POS机都不能自选商户了，我们的平台是唯一可以进行无卡支付自选商户的平台，只要走无卡通道，就可以自选商户类别”。用户可以选择餐饮、娱乐、百货、商旅等多种类型的门店。
据了解，商户类别码也称之为MCC，由收单机构为签约商户设置，用于标明银联卡交易环境、所在商户的主营业务范围和行业归属。因此，通过技术手段更换MCC码也就成为了一些信用卡持卡人“薅羊毛”的秘诀。
北京商报记者根据上述推介人提供的信息注册了一款名为“蛐蛐侠”的App，用户需要提供身份证号、姓名、银行卡等个人信息，在该App的“发现”板块中，入驻了上万个商家，其中就包括餐饮、购物、家具、汽车等多个行业，用户只需选择商家就可以进行买单。记者从该推介人处了解到，“蛐蛐侠”中的餐饮、娱乐、百货等均支持商户类型自选，不同的商户匹配不同的积分，美容按摩、夜场等娱乐类型商户的积分较高，最高可达到60分。在费用方面，分为大额和小额两种，大额为0.55%+3元；小额为0.35%+3元。
采访后蛐蛐侠App“商圈”内容突然下线
而这样的方式不仅能够获得积分，更会滋长信用卡套现交易。北京商报记者在卡友交流群看到，不少持卡人在分享套现心得。通过App自选商户进行信用卡支付后，商户会将资金再退还给持卡人，以此实现套现。
在该推介人提供的下载链接页面中，也明确写有“扫码注册可获取88元手续费抵扣券，相当于免提现费”的字样。
而针对纵容用户无卡支付套现的情况，北京商报记者致电“蛐蛐侠”运营主体福州网梭网络信息服务有限公司进行询问，该公司相关人士表示，平台只提供商户的对账与收款服务，不存在其他违规问题。
巧合的是，就在北京商报记者致电该公司进行采访后，“蛐蛐侠”App中的“发现”页面“商圈”板块突然下线。客服人员表示，因技术维修暂时下线，具体何时上线暂不清楚。
苏宁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黄大智对北京商报记者说道，“从最终的目的来讲，线上与线下这两种方式并无本质区别，都是为了套现这一违法违规行为服务，只是渠道不同”。
麻袋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苏筱芮表示，无卡支付“自选商户”底层掺杂着用户套现等需求以及不法分子企图利用该功能实施违法行为的动机。就危害而言，可能会被违法分子钻漏洞实施违法行为；此外，不同类型的商户费率存在差异，可能导致“骗补”情形；扰乱正常经营秩序，对正常经营商户造成影响。
套现产业链缘何难斩断
利用App为客户提供信用卡“自选商户”服务属于违规行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这种功能与套现具有直接的相关性。黄大智介绍称，在套现的产业链中，用户进行套现满足的是自身的资金、养卡、薅羊毛等需求，支付机构从中收取手续费、增加了交易量和收入，发卡行提高了活卡率、增加了收入，这使得各方都缺乏管理的动力。
2019年3月央行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支付结算管理防范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有关事项的通知》（银发〔2019〕85号）就“特约商户、POS机终端、条码支付”等相关的收单业务做出了具体明确的规定。而在之后，为了贯彻落实央行的有关规定，中国银联在6月5日下发了《关于就部分规范问题开展全面自查整改的通知》强调，各收单机构要全面排查梳理自身收单业务开展情况，确保交易商户的真实性，严禁存在一机多商户违规情形，包括终端用户自选、App用户自选、微信公众号自选、优惠券自选等各类衍生手段。
信用卡行业蓬勃发展的背景也是银行卡违规操作难禁的主要原因。央行数据显示，截至今年一季度末， 全国银行卡在用发卡数量77.73亿张，环比增长2.32%。其中，借记卡在用发卡数量70.83亿张，环比增长2.48%；信用卡和借贷合一卡在用发卡数量共计6.9亿张， 环比增长0.63%。
应联合多方力量重拳打击
对监管来说，无卡支付使用的是“移动终端”，相较POS机落地终端的监测难度更大。在央视“3·15”晚会曝光网络非法销售POS机后，目前继续“顶风作案”的商户仍不在少数。比如“POS机免费送一秒到账”、“无押金版返现50元”、“每部刷卡器成功刷卡交易，代理商可享受手续费分润”等招数层出不穷。
“目前监管措施正在循序渐进展开，其打击网络是多方位、全覆盖的，监管科技的运用也在不断完善，预测此类违规方式不会存活很久。”苏筱芮说道。在苏筱芮看来，监管相关规定已经较为详实，今年上半年的强监管政策陆续实施以来，非法商户导致的风险逐步从发散变为收敛。除85号文等文件，银联业管委还发布“银联商户平台”新功能作为配套，新增商户注册信息核验，并开通商户历史签约变更信息查询功能。
黄大智也进一步指出，监管还是有赖于整个行业的共同努力。站在监管的角度，很难将监管政策做到万无一失，所以还是要联合银行、支付机构、清算组织、行业协会等各方力量，大力发展监管科技，通过技术完善监管的手段，从而更好地支持行业的健康发展。北京商报金融调查小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