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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现象级游戏“羊了个羊”火遍全网。与它一同火起来的还有安逸花、拍拍贷、众安小贷、度小满、熊猫金控等网络借贷广告。为此,有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吐槽“第二关怎么玩都过不了,但已经会背众安小贷和安逸花的广告了”。还有用户表示“玩了一夜‘羊了个羊’,看广告最后贷了5万元钱”。为何那么多互联网金融机构到处投放广告?强监管之下,它们的发展现状如何?未来又会走向何方?近日,记者进行了相关调查采访。
行业现状:吸引力越来越低,贷款暴雷事件频发
曾几何时,互联网金融因为方便、便捷大受欢迎。但随着互联网理财收益的下行、贷款暴雷事件的频发,曾经美好的互联网金融风光不再,吸引力越来越低。
理财类互联网金融收益下降。2013年下半年,余额宝横空出世。诞生之初,余额宝收益率一度高达6%,远超当时银行的一年期存款利率3%。近年来,余额宝的收益率逐渐走低,和市场上类似的银行理财相比,已经不再有明显优势。2020年4月份,余额宝的7日年化收益率首次跌破了2%。今年余额宝七日年化收益率持续走低,最低时已经跌破1.4%。记者9月26日登录余额宝发现,1万元存入余额宝过去一个月的收益仅为13.07元,算下来年化利率仅为1.6%,和曾经高达6%以上的年化利率相比,堪称今非昔比。
而以360借条、度小满、拍拍贷、支付宝花呗等为代表的贷款类互联网金融则被频频投诉和通报。记者于9月23日和26日登录黑猫投诉平台发现,高息、暴力催收、强制放款、乱扣费、泄露个人信息等都是投诉重灾区,且投诉量过万。9月23日记者登录黑猫投诉平台发现,与京东白条有关的投诉多达21700条；与360借条相关的投诉多达27198条；与支付宝花呗相关的投诉为16438条；与支付宝借呗相关的投诉为9903条；与度小满相关的投诉为10496条；与微粒贷相关的投诉为18602条；9月26日,拍拍贷在黑猫投诉平台上的投诉量更是多达26793条。
记者梳理发现,上述不少平台因为合规问题被监管部门通报点名。今年7月,熊猫金控发布公告称,公司下属银湖网收到北京市东城区金融服务办公室下发的《关于继续压实风险化解主体责任的通知》,主要内容如下:银湖网于2019年6月已被东城区公安分局经侦支队立案侦查,截至函发之日,银湖网的P2P风险化解工作尚未完成。今年1月,网商银行因存在4项违法行为,遭央行处以2236.5万元的罚款,9名相关负责人被罚2万元至8万元。2021年10月,北京快手科技有限公司、抖音关联公司北京微播视界科技有限公司因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2018)第九条第一款第(七)项,被罚20万元。处罚决定书显示,2020年12月3日,当事人(即北京微播视界科技有限公司)在抖音发布京东金融视频广告,该广告宣扬了过度消费等不正确导向,存在严重价值观问题。
去年6月,银保监曾通报马上消费金融的“安逸花”和“小马花花”存在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行为。其中,“安逸花”APP宣传存在夸大误导,首页有“超低利率”的宣传表述,实际贷款年利率为7.2%至36%；“极速放款权益”弹窗显示“免费领取”,点击则将消费者导入联合贷款审贷流程。“小马花花”的消费自动分期内容体现在服务协议中,需消费者点击协议条款才能看到,无单独醒目提示。
营销方式:转战短视频和游戏,推广于互联网场景中
发展和竞争环境的改变,迫使互联网金融的营销方式也在推陈出新。2016年初,爱钱进出现在热播网剧《老九门》中,成为第一个尝试中插广告的互联网金融公司,此后一段时间内,几乎所有的热门IP大剧中都出现了互联网金融广告。然而随着2017年下半年网贷信任危机的到来、2018年互联网金融行业的频频爆雷和2019年“央视3·15”曝光后,互联网金融的广告不再出现在电视剧中,而是换成了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
当前,现象级游戏“羊了个羊”被各路贷款公司盯上。据不完全统计,在“羊了个羊”中投放广告的金融机构包括:网商银行、马上消费金融、中原消费金融、拍拍贷、众安小贷、中金信诚、度小满、熊猫金控等。为此,有玩家在社交平台上吐槽“羊了个羊”对贷款广告的密集投放。有玩家称:“第二关怎么玩都过不了,但已经会背众安小贷和安逸花的广告了。”还有用户表示“玩了一夜‘羊了个羊’,看广告最后贷了5万元钱”。统计数据显示,近期,线上借贷平台的营销费用有所上升。360数科二季度销售和营销费用为6.151亿元人民币,而2021年同期为4.999亿元人民币。乐信、嘉银金科等金融科技公司的营销费用也较去年有所上升。记者还发现,互联网金融广告还广泛出现在群发短信中,以及购物、媒体、社交等互联网场景中。
产品对比:可借额度相差无几,年化利率相差较大
广告密集投放,看似一派繁荣。但近年来互联网金融的营利并不如看上去美好,营收上涨、净利润下滑是普遍存在的问题。8月份,信也科技发布的2022年第二季度未经审计的财务业绩报告显示,信也科技二季度营业收入26.66亿元,较2021年同期23.841亿元增长11.8%,净利润为5.852亿元,较2021年同期6.204亿元下降5.7%；上半年营业收入51.13亿元,较2021年同期44.97亿元增长13.69%,净利润为11.19亿元,较2021年同期12.13亿元下降7.73%。
360数科与之类似,规模、营收均上涨,但净利润却大幅下跌。8月中旬,360数科公布的财报显示,公司2022财年中报归属于母公司普通股东净利润为21.59亿元,同比下降25.41%；营业收入为85.03亿元,同比上涨11.87%。资料显示,360数科旗下产品有360借条、360小微贷、360分期。乐信则出现了营收和净利润大幅双滑的情况。8月16日,乐信公布的财报显示,公司2022财年中报归属于母公司普通股股东净利润为2.43亿元,同比下降83.78%；营业收入为41.25亿元,同比下跌33.6%。
对用户来讲,使用贷款类互联网金融,可借额度、申请条件和年化率无疑是最关心的。相比较而言,可借额度相差无几,但年化利率相差比较大。安逸花是马上消费金融旗下借贷产品,用户可在额度范围内进行分期消费贷款。年化率在7.2%至24%,1000元借一年日均利息为0.11元至0.39元,额度最高为20万元。百度旗下的度小满的APP显示,最高借款额度为200000元,最低日利率是0.02%(年化利率7.2%,10000元借1天利息2元)。360数科旗下的360借条官网显示,最高可借20万元,1000元借12期日费用0.12元起,年化综合息费率(单利)7.2%起。门槛低,23周岁到55周岁申请,额度大,最高可借款额度达20万元；到账快,最快五分钟到账；更灵活,最长可分24期,灵活借款。拍拍贷APP页面显示,最高可借200000元,1000元借一天需0.36元,最快五分钟放款；记者9月26日登录分期乐页面显示,最高可借额度为200000元,年化率最低8%,借1万元每日低至2.2元,新用户享最长30天免息。
专家观点:规范实施准入机制打通消费维权通道
谈到“羊了个羊”因借贷平台广告多而被吐槽的问题时,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数字经济研究院高级研究员金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在明知有诸多槽点的情况下,相关借贷平台仍然选择这一合作渠道进行广告投放,说明现阶段线上拉新压力巨大”。这种“不管有枣没枣,所有树都打一竿子”的做法,从长期看这种操作方式的获客成本高、转化效果低、用户体验差、监管风险大,在各方面都是难以持续的,仍然需要汲取以往行业教训,在合规前提下不断优化广告投放的范围、向用户展示的内容、与合作渠道的结算方式等,避免在裂变传播中取得适得其反的营销效果。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数字经济研究院执行院长盘和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首先,对金融机构的规范,可以实施准入机制；其次,要打通金融消费者维权通道,让消费者去发现套路贷的违规行为；再者,需要在立法上更加明确,哪些行为属于套路贷,要有可执行性；最后,要引导贷款人合理安排资金,谨慎借贷。
易观高级分析师苏筱芮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到互联网金融中常出现的套路贷问题时表示,套路贷业务多通过线上渠道拓客,应当强化对应用市场、下载渠道等的管控,对非持牌的、打着金融业务旗号的APP坚决予以封杀。根据监管要求,要防范此类乱象,首先应当明确网络营销责任,即持牌金融机构如委托网络平台开展网络营销的,责任在金融机构方；其次是金融机构应当强化对合作网络平台的资质审查及展业过程中的持续监测；另外还需要建立健全完善的金融消费者权益保护机制,其他不法行为则应当按照非法金融活动的相关规定予以取缔。